别觉得只有你:大学时感到自卑,超正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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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身边不少人都有个共性困惑:明明自己不算差,可上了大学后,那种中学时的笃定感却慢慢变成了自卑。直到我复盘自己的经历才发现,这种落差的根源,或许藏在中学与大学两套完全不同的
我身边不少人都有个共性困惑:明明自己不算差,可上了大学后,那种中学时的笃定感却慢慢变成了自卑。直到我复盘自己的经历才发现,这种落差的根源,或许藏在中学与大学两套完全不同的生存逻辑里 —— 前者是 “单一赛道的安全区”,后者是 “多元生态的修罗场”。
很多从应试教育模式走出来的人,毕业后总忍不住怀念高中,未必是怀念刷题的苦,而是怀念那种 “简单的自卑”:那时的自我评价体系像把尺子,只量 “成绩” 这一个维度。你可能会因分数低沮丧,但绝不会因为 “家境不如人”“不会演讲”“没拿过竞赛奖” 而自我怀疑 —— 毕竟在应试逻辑里,这些都是 “无关紧要的加分项”,只要把分数提上去,就能重新站回自信的位置。可到了大学,自卑的理由突然变得无穷多:成绩好的可能没别人会社交,社交强的可能没别人家境优渥,家境好的可能没别人抗压能力强,连 “运气” 都能成为被比下去的理由。
大学从来不是 “升级版高中”,更像一座自给自足的 “城邦”。这里没有统一的 “优秀标准”,反而挤满了各有专长的人 —— 就像《Fate/Zero》里三王会面,吉尔伽美什、亚瑟王、亚历山大大帝各有疆域与传奇,你没法用 “谁的咖位更大” 来定义胜负。网友曾调侃,吉尔伽美什的实际领土只相当于一座清华大学,这恰好戳中了大学的真相:哪怕是顶尖学府,也不存在 “绝对的强者”,只有 “在某一维度的强者”。而立法者或许正是看到了大学的复杂性,才将《高等教育法》归入行政法部门 —— 相比侧重 “教书育人” 的《教育法》,大学更需要明确的管理规则,来应对这座 “城邦” 里多元且复杂的生态。
在这座 “城邦” 里,学生大致能分成两类,却殊途同归地走向自卑。
一类是抱着 “高考失常” 心态的人。他们总觉得 “我本来能去更好的地方,只是发挥差了才来这儿”,甚至在军训时就暗下决心 “要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实力”。可真到了期末排名、竞赛评选时才发现:身边的同学几乎都抱着同样的想法,有人高中是省状元,有人早就自学完了专业核心课,自己所谓的 “失常”,在别人眼里或许已是 “超常”。这种预期与现实的落差,比单纯的 “不如人” 更伤人 —— 就像满心以为自己能拿冠军,结果连初赛都没突围,那种 “我竟然这么普通” 的冲击,足以把之前的骄傲击得粉碎。
另一类是带着 “校强我弱” 焦虑的人。我朋友拉哥曾提过一个例子:有个学生靠贫困专项降分考上了清北,在外人看来是 “捡了大漏”,可他进了学校才发现,身边同学要么是竞赛金牌,要么是裸分状元,自己哪怕拼尽全力,也很难跟上节奏。久而久之,“我是靠政策进来的” 成了他的心结,心态日渐崩溃,甚至濒临抑郁。我对此虽不能完全共情,却也能联想到自己 —— 当年因为去了重点高中,失去了申请贫困专项的资格,或许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,我就是那个在名校里苦苦挣扎的人。
而我自己的转变,更能体现这种逻辑的撕裂。中学时,我靠一套 “闭环赢学” 活得无比笃定:遇到综合素质比我好的,我用 “成绩比你高” 压过一头;遇到成绩比我好的,我就暗戳戳认定 “你综合素质不如我”。那时的 “综合素质” 是个模糊的概念,没有量化标准,我说自己赢了,就是赢了 —— 反正中学的核心是学习,其他都是次要的。可到了大学,这套逻辑彻底破产了。
大学的 “综合素质” 变得一目了然:有人能在辩论赛上侃侃而谈,有人能靠实习拿到大厂 offer,有人随便拍个 vlog 就能火,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能力,骗不了自己。更关键的是,经历过高考筛选,大家的学习能力差距被大幅缩小,想靠成绩碾压别人,难度比中学翻了好几倍。随着 “做题” 的重要性下降,那些被应试教育压抑的特质全被释放出来:比我成绩差的比我有钱,比我穷的比我好看,比我丑的综合素质比我高,综合素质不如我的运气比我好,运气比我差的成绩又比我好……
“闭环赢学” 就这样变成了 “闭环输学”—— 只要你想找,永远能找到自己 “输” 的地方。就像那些房产缩水的人,明明比没房的人拥有更多,却总带着 “如丧考妣” 的悲壮感;我们明明能拿到大学毕业证,未来有无数可能,却总困在 “中学是人上人,大学是普通人” 的落差里。也难怪知乎上 “为什么大学变成了抑郁重灾区” 会成为热帖 —— 这种 “阶级下滑感”,比单纯的失败更磨人。
后来我慢慢想通,不是我变平庸了,而是我终于看到了世界的全貌。我从重点高中出来后,总说自己 “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”,但这些胜利都是和自己比的:今天比昨天多背了几个单词,这学期比上学期多拿了一个奖。如果非要和别人比,我能找出无数个 “输点”—— 别说和名校生比,就算是大专里,也有早早创业、混得风生水起的人。
这种 “比不过” 的焦虑,在恋爱这件事上更明显。中学时我能绕开学校的 “早恋管制” 谈恋爱,可到了大学,没了禁令,我反而手足无措。后来才明白,中学是 “农耕文明式的熟人社会”,大家朝夕相处,知根知底,感情能在日常相处里慢慢发酵,哪怕我是个慢热的 i 人,也能从 “50 分的基础好感” 慢慢攒到 100 分。可大学是 “海洋文明式的陌生人社会”,同学关系松散,毕业后班里人认不全都是常事;这里更需要 “开拓精神”,要主动破冰、主动展示自己,而我偏偏不懂怎么从 “0 到 1” 建立好感。
现在回头看,那些让我自卑的瞬间,本质上都是 “用中学的标准衡量大学的生活”。中学里,我们活在一个有明确规则的小圈子里,只要遵守规则就能赢;可大学里,规则消失了,圈子变大了,有人靠才华赢,有人靠资源赢,有人靠运气赢,你没法再用一把尺子定义自己的位置。
就像我那位高中同学,工作后几乎和所有老同学断了联系,不是关系不好,而是 “工作强度不允许社交”。毕业之后,能和同学再见第二面,已是难得;就算关系好,再见第三面也未必有机会。除非你成了知名校友,或是搞出了能让学校上热搜的 “大事件”,否则你的好与坏,其实没多少人关注。
原来大学教会我们的,从来不是 “如何成为人上人”,而是 “如何接受自己是普通人”。不必纠结自己在同学中的相对位置,也不必因 “比不过别人” 而自卑 —— 熟人社会有熟人社会的温暖,陌生人社会也有陌生人社会的自由。毕竟,你的人生是和自己赛跑,不是和别人较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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