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一、信用货币的终极困局:债务膨胀与利率悖论
在当下的经济体系中,做多黄金本质上是对信用货币的 “做空”。要理解这一逻辑,不妨先看一个简单的企业案例:一家市值 100 亿、负债 10 亿、贷款利率 5% 的公司,10 年后若市值增至 200 亿、负债升至 100 亿,按照市场规律,负债率上升意味着风险增加,贷款利率理应高于 10 年前。但现实却截然相反 —— 全球最庞大的 “企业”:各国政府,正上演着债务与利率的反向悖论。以美国为例,尽管经历了一轮加息周期,当前利率水平仍低于世纪初,且自 70 年代末信用货币时代开启以来,伴随债务规模飙升,利率整体呈持续下降趋势。1981 年至今,美国债务上限已被上调 42 次;丹麦更夸张,其债务上限是当前债务规模的 3 倍,形同虚设。
这种 “债务无限扩张、利率持续走低” 的模式,既是过去几十年经济繁荣的核心动力,也是如今所有问题的根源。从全球债务占 GDP 走势来看,两个关键转折点尤为明显:
- 2008 年次贷危机后,各国为救市疯狂印钞,美国推出 QE、欧洲实施低利率国债计划、日本开启 QE 与 QQE、中国出台 “四万亿”,货币泛滥让债务像气球般膨胀;
- 2020 年全球疫情冲击下,新一轮超宽松周期到来,债务规模再度迎来 “直角式” 增长。



这意味着,整个社会的负债规模是现存货币规模的近 3 倍 ——“现有的钱只有 1 元,却已经借了 3 元”。企业经营需遵循 “收入 - 支出” 逻辑,但现实中,绝大多数政府乃至经济活动中的个体,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。当 “凭信用借未来的钱、借现在不存在的钱” 成为常态,信用货币的 “信用” 二字,已然摇摇欲坠。

二、黄金定价逻辑的颠覆:从 “抗通胀工具” 到 “信用对冲品”
若仅从纯交易层面看,当前黄金价格已处于高位,增值空间有限;即便拉长时间线,在整个信用货币时代的半个世纪里,黄金的投资属性也并不突出 —— 以美元视角为例,1980 年若以 600 美元 / 盎司买入 100 万美元黄金,后续经历大起大落:10 年后市值缩水至 60 万美元,20 年后仅剩 40 万美元,直到 2006 年才回到 100 万美元,但此时 100 万美元的购买力,早已远不及 26 年前。郎咸平曾算过一笔 “接地气” 的账:民国初年,5 两黄金能买一套北京四合院;100 年后,这 5 两黄金加利息累积到 1 公斤黄金,却只能买到北京半个厕所。可见,长期持有黄金,从购买力角度看并不赚钱,2008 年之前,黄金甚至谈不上有抗通胀、避险属性 —— 信用货币时代前 30 年,世界经济飞速增长,金价却几乎纹丝不动,只因当时它并非货币,与经济增长关联甚微。
2008 年后黄金两轮大牛市的出现,本质是信用货币体系出了问题。


更关键的是,债务规模仍在扩张,2022 年实际利率降幅(即货币贬值幅度)已超过 2008 年,这意味着新一轮放水规模可能超过 2022 年,每一次宽松,都是对信用货币 “信用” 的更大损耗。

三、定价模型失效后的选择:跟着 “顶层玩家” 布局
传统上,黄金定价遵循 “三因子模型”:以美元实际利率和通胀预期刻画金融属性,以经济不确定性指数刻画避险属性。但从 2018 年底开始,这一模型逐渐被打破 ——2018 年底,全球央行黄金持有量占外汇比重显著上升,主流观点认为本轮黄金牛市也始于此时;2022 年,全球央行购金量达 1082 吨,创 1950 年以来纪录;2023 年购金 1049 吨,为历史第二高;2024 年购金 1044.6 吨,持续保持高位。

全球央行黄金持有情况,来源:中金公司

黄金三因子模型与实际金价2022年开始背离,来源:国信证券
毕竟,在信用货币的信用不断被消耗的当下,黄金作为 “硬通货” 的价值,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投资属性,成为对抗时代不确定性的 “压舱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