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顶流诞生:从 “实力争议” 到 “名场面轰炸”
不同于常规顶流靠新作、颜值或才艺出圈,吴京与王源的走红,本质是一场 “黑红” 与 “玩梗” 的共振,核心标签皆为 “实力一般却超绝自信”。先看王源,这位 TF 家族的 “元老级” 成员,从十几年前与王俊凯翻唱《洋葱》的青涩少年,到如今伯克利 “学成归来”,始终游走在 “歌手” 与 “演员” 的双重身份间,却始终没摆脱 “大白嗓” 的争议。在《天赐的声音》与王赫野合唱《我要快乐》时,单薄的嗓音与孱弱的气息成了博主模仿的范本;跨年舞台与张韶涵合作《看得最远的地方》,全程 “哞哞” 和声更是让 “张韶涵放牛” 冲上热搜。

再看吴京,从港圈半红不黑的 “功夫小子”,到靠《战狼》系列封神的 “国内纯爷们儿代言人”,他的演艺生涯本是励志范本,却因过度 “自信” 的表达陷入玩梗漩涡。早年间 “三岁开始喝酒”“坐电椅” 的言论已是长红素材,此次翻红的《战狼 2》采访片段更成了 “抽象文学” 的代表:“坦克里没有后视镜的,枪炮是不长眼的,还有黑哥们儿的语言是不通的”,摇头晃脑的姿态配上得意的神情,不仅被网友替换成 “加班没有加班费,同事不长眼,领导语言不通” 的打工人语录,甚至有人发现,iPhone 长按 APP 时的晃动效果,竟与他的摇头频率神似。

两人的共同点在于,物料储备足以支撑 “考古式玩梗”:王源的素材能追溯到童年,从组合时期的舞台到近年的综艺片段,每一个 “翻车瞬间” 都清晰可查;吴京则横跨上个世纪的《小李飞刀》到如今的《流浪地球》,从 “暴躁老公” 到 “暖胃男神”,不同时期的形象都能被挖出新笑点。这种 “名场面多到数不清” 的特质,让模仿博主与营销号如获至宝 —— 前者有学不完的神态动作,后者有剪不完的搞笑片段,直接点燃了暂无热点的内娱尴尬期。
二、传播裂变:从简单模仿到抽象狂欢
吴京与王源的抖音走红,并非一蹴而就,而是经历了 “素材挖掘 — 创意模仿 — 抽象演绎” 的完整传播周期,最终走向 “粉黑难辨” 的荒诞境地。传播初期,核心是 “素材发现” 与 “初步模仿”。博主们聚焦于最直观的 “名场面”:对王源,模仿他的 “薄荷音” 唱腔与舞台 wink,甚至用 “聊天记录” 形式玩梗 —— 朋友发一段王源的演唱视频,博主紧跟着发一段模仿语音,调侃 “不能说形神兼备,也称得上有滋有味”;对吴京,则主攻 “语录配音”,将 “坦克论” 嫁接到校园、职场等场景,或是模仿他摇头晃脑的姿态,配上夸张的表情,突出 “战狼式自信”。
进入扩散阶段,模仿开始融入创意,脱离单纯的搞笑。有人给吴京加上 “幼态脸特效”,圆乎乎的脸蛋搭配严肃的表情,反差感拉满,以至于不少网友调侃 “已经忘了吴京原生脸长什么样”;也有人针对王源的 “高音翻车”,制作 “战术性动作集锦”,将他笑场、转圈、蹦台的片段剪辑在一起,配上 “唱商天花板” 的反讽标题。这些内容不再是机械复刻,而是通过重复与夸张,传递对 “过度自信” 的态度。
最终,传播走向 “抽象化” 与 “多元演绎”,甚至脱离了原始语境,出现 “粉黑同源” 的奇观。吴京的 “硬汉形象” 被彻底解构:有人写下 “吴京窝在绒面沙发里,宽松家居服掩不住肩头柔和线条,赤着的脚尖蹭着沙发边缘,透着不自知的娇憨” 的 “虎狼之词”,称他为 “小京灵”;更有网友将他与黄磊组 CP,创作《糙汉狼兵吴京 X 娇媚厨娘黄磊》的同人段子,“‘吴京,过来吃饭!’兵营冷风中,吴京望着黄磊浑圆的脸痴了,端起菜盆战狼式吞咽半熟豆角:‘吃,吃死我也认了!’” 荒诞程度让人哭笑不得。
王源的 “黑红” 更显复杂:被嘲笑的高音段落,成了粉丝口中 “三段高音打破质疑” 的 “证据”,甚至有人用 “A5 升 D5 转 C5” 的乐理术语包装,却不知这相当于 “60 分降到 20 分再到 10 分”,暴露了对音乐知识的无知;而他早年救助生病小孩的视频,也在玩梗高潮期被翻出,让部分网友从 “嘲讽” 转向 “怜爱”,形成 “又嘲又怜” 的矛盾心态。
这种 “粉黑难辨” 的氛围,恰恰是两人走红的核心魅力 —— 乐子人用他们的素材解压,粉丝用他们的 “努力” 挽尊,营销号则在其中浑水摸鱼,最终形成一场全民参与的抽象狂欢。

三、荒诞背后:未完成的 “自我认同”
褪去玩梗的外壳,吴京与王源的走红,本质是两人在 “自我认同” 上的困境被放大。从心理学角度看,埃里克森提出的 “人生八阶段理论” 中,“自我认同与角色混乱” 是青少年时期的核心危机,而两人似乎都在这一阶段陷入了停滞。王源的 “停滞”,体现在对 “少年人设” 的执念。明明已过青涩年纪,却仍执着于 “养成系偶像” 的路径:直播间里对着镜头 wink,还得意地说 “这事儿好久不做了”,丝毫没察觉评论区早已将他的脸 P 到 “东北雨姐” 头上;舞台上遇到高音难题,不是精进唱功,而是用 “战术性动作” 回避,仿佛还停留在 “三小只逐梦演艺圈” 的早期阶段。他试图兼顾 “歌手” 与 “演员” 的身份,却最终活成了 “演歌手”—— 看似全面,实则没有一项能站稳脚跟,如同在角色混乱中打转,找不到清晰的自我定位。
吴京的 “停滞”,则是对 “硬汉人设” 的过度强化,陷入了 “老北京少年” 的亢奋状态。采访中,他总爱用 “我跳过楼,你跳过吗?我让坦克轧过,你轧过吗” 的反问彰显经历,仿佛中学里那个急于证明自己的 “刺头小子”;描述 “武状元家族史” 时的羞涩,像极了大学新生群里用气泡音问 “学校有没有跑车车位” 的装腔作势者;甚至连 “暧昧读成暖胃” 的文化短板,也暴露了 “重武轻文” 的成长背景带来的局限。他试图用 “军旅情”“武术传承” 巩固 “纯爷们儿” 标签,却因过度用力,成了 “没当过兵却得了退伍综合症” 的调侃对象,本质是没能从 “少年式炫耀” 过渡到 “成熟者的从容”。
或许,当这场抽象狂欢落幕,人们会忘记王源的 “牦牛音” 与吴京的 “坦克论”,但这段 “顶流荒诞记” 留下的,却是对 “成长” 与 “自我” 的另类思考:在流量裹挟的时代,如何找准自己的位置,不被人设绑架,不被自信反噬,才是每个公众人物真正的课题。